第三十三章 水晶骷髅（1/2）

利奥大枢机的桌子上有一份由骑士长裴多菲书写的报告，有关核心机构设在凯撒公国的刺客组织【黑旗帜】的行动安排和实力考量，旁边是一页印有克拉苏家族黑色徽记的信笺，两份东西上都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不同的是后者字迹要流畅圆润许多，骑士长大人的书写功底则逊色太多，想必两者在利奥主教心里的地位也是一样天差地别。

这个在教皇身后像一个后辈一样扮演着秘书角色的大人物此时的心思，眉间满是阴郁气息，他没有在阅读手头的案牍，抬头看向窗外绮丽绵延的宫殿和暮达奥山脉，叹了一口气，从一旁拿过第三份件，只是一张普通羊皮纸，用手里最近才在教廷员中推广开的钢笔在最底部签名，再取下戒指，印上混了金粉的特供印泥，在名字上盖了个戳，而后拧动桌子右侧一个铜环，将羊皮纸放在随之打开的隐秘抽屉里，再度关上后，把手不为人知地抖动一下，发出“叮”的一声。

老人两鬓已然斑白，但就职位而言他还算年轻。

他舒了一口气，年纪大了，灵魂和**一样都更想着参见天父，剩下一点精力只能够帮着打理打理内务，哪里像拉雪兹那样还满怀着崇信为主开荒呢？

与此同时，向西万哩的紫罗兰境内，北部偏远临海城市尼德兰，这是建造于一处民居地下的密室，室内仅有一枝羊脂灯烛提供光亮，映照出几个面无表情的面孔，不是生硬冰冷，而是安逸悠然。

忽然，在墙壁一侧的巨大木柜顶端，一枚铃铛发出一连串有规律的响动，几人脸上不约而同冒出喜色。

其中一个身形矫健的青年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从木柜某一个抽屉里取出一张羊皮卷轴，粗略读了一遍，把它抛给同伴，回到灯烛光亮里坐下，从昏暗烛光里可以看出他留着漂亮的络腮胡子，是个脸部轮廓十分出色的美男子。

众人都确认过一遍卷轴内容，纷纷过来亲吻青年的额头，在他的胸前画十字，最后转身经由密道离开地下室。

等所有人走后，青年换上一身墨绿色调的平民服装，走入角落中布置好的魔法阵。

随着核心部分代表“支持与融合”的六芒星线条逐步亮起，四周更为细致的纳斯卡线条和正一百二十胞体施莱格尔投影也随之显现，更多镶嵌在附加层次内的组合魔法阵像围绕着中央绽放的大丛玫瑰，精致绚烂而井然有序。

他的身形逐渐模糊、雾化，最后消失无形。

……

梵山，位于暮达奥山脉深处，是一处原名为h-ass的山谷，但在真十字运动平息之后，来自教廷的一伙隐秘教士来到这里，地理位置极度接近教廷心脏休斯廷，却在形式上完全游离于教廷庞大的三院九部圣省系统之外。

修会与世俗修院部怎么敢擅自触碰这个教皇洁白圆帽上的无奈污点，想要被信理部的杂碎们抹除掉一切身份档案，塞到忏悔室去当一个把剩下的生命都献给教廷典籍的管理员吗？还是去“苦难”苦修监干一点奴隶才会做的体力活？

其实梵山隐修会内部环境优雅得像是正统西陆贵族的庭院，种植着大陆各处移植过来的珍贵花木，用奥法支持它们的生命力。时值夏季，居然还残存有几株盛放的寒绯樱，炽烈得如同熊熊烧的火焰，罕见之极。

樱树下的径上行走着一个中年教士，穿着朴素教袍，手里捧着一本厚重书籍，想必是稀有的教廷经典，身后跟着一只黑猫。

“请听我，亲爱的罗弗寇。”他似乎在同自己的宠物话：“没有人能够比我，默林·梅尔克，更加崇敬像您这样伟大的存在了。”似乎又不是：“还有谁会在签订契约之前就告诉对方自己的期望和底线所在呢？只有不懂得契约厉害之处的无知孩童才可能这样简单彻底地信任对方，您看，我连自己的名姓都告诉您了，全知全能的您还有什么顾虑？”

未知处传来一阵桀桀的笑声，难听得像是指甲在黑板上抓挠发出的刺耳响动：“是么？默林·梅尔克，看来你还真是一个相信恶魔比妓-女还罕见的诚信品质的虔诚教徒！那我就收下你的鲜嫩**作为今晚的甜点！”这个声音随之化作更加阴森的冷笑，透露出混进羊圈的饥狼一样的兴奋意味。

跟在教士后面的黑猫忽然厉声尖叫了一声，用爪子抓划自己的脑袋，一瞬间鲜血淋漓，不一会儿就死于癫狂。

那个狰狞的声音沉默了，一会儿又响了起来：“狡猾的家伙，不过我就是喜欢骗子，世界如果没了谎言，哪来的安宁表象。契约达成了。”

“衷心赞美您，我明智的朋友，随后会为您献上约定好的献祭物品，请随意享用。”这个假名默林的暮达奥教士抹去脑门上不断沁出的汗水，松了口气，转身把死猫踢进草丛里。

“恶魔的朋友只会是恶魔。”那声音的主人抛下最后一句话，不再出现。

使魔术是禁忌奥术里最粗壮的支柱之一，是召唤术的双胞胎兄弟，但它是该隐而非亚伯，不为上帝和教会所认可。

使魔的前提是对超视距召唤和恶魔学的通达，以及熟练掌握契约术繁琐却不可忽视的大近百项条条框框的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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