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继续吼道:“租子一定要交的!我堂弟有你们的名册,你交给我大伯多少钱粮,现在一文钱一粒粮也不能少,要交给我堂弟!不交的,或者偷逃的就是刁民,我直接打死你们喂狗!”
此话一出,村民群里好像停了一群乌鸦,顿时交头接耳起来。
“怎么?还不服了?”萧满堂大吼一声,立刻安静了。
跪在他面前的齐癞子齐大伯,抬起头,用满是泥浆的手指着北边满脸害怕的说道:“可是公子啊,那边有清风寨啊。我们怎么交粮呢?以前都是运进堡子里,现在没有堡子了,我们怎么办呢?要是您派人来拉也可以,但是这好几个村子,这么多地,万一清风寨下来抢怎么办呢?”
“不要拿清风寨来做借口!”萧满堂咬牙切齿的打断了齐大伯的话,他说道:“你们没有脚吗?你们难道不会自己运到高邮城里来?”
“什么?自己运去高邮城?拿小推车吗?”萧满堂此话一出,村民们全部浑身发抖、脸色煞白。
萧满堂冷笑一声,说道:“你们要是嫌粮食重,可以啊,你们可以按我说的价格,把粮食折算出铜钱或者银两,来高邮城交给我们。”
先卖粮再去城里交银子?
卖给谁?
去哪里卖?
齐大伯跪在那里仰视着萧满堂,两眼翻白,已经吓傻了。
萧满堂最后一挥手,叫道:“听好了!反正今年租子不能少一粒!不能少一文!谁缴不够,我就烧了谁的狗窝!”
村民顿时一片大哗,更有四五个老娘们嚎哭着朝前爬来,看起来就像想去摸萧满堂的靴子一样,但还是不敢,停在萧满堂一丈远的地方,用跪在泥浆里嚎哭作为最为勇敢的反抗。
齐癞子抬起头来,惊叫道:“公子!您不能这么办啊!清风寨他们…….他们…….他们也说了同样的话,我们一年到头的收成哪里够交两份?”
“清风寨我不管!我只知道没有租子我就放火烧屋抓人!”萧满堂暴躁而不耐烦的在空中一挥手。
看这个公子坚硬的如同刀刃,齐癞子的视线转向旁边的萧翰,他泪雨滂沱的叫喊道:“我的小少爷啊,看在慈悲的萧老爷大善人的份上,能不能剿灭清风寨再收我们的租子啊?”
萧翰冷哼一声,冷冷的道:“这些事我不懂,我也不管。听我二哥的,你找他说。”
“别嚎了!你们敢给清风寨一粒米就是造反!我肯定要把这种资敌的畜生揪出来杀掉!租子只能给我们主人家!我不管你们,反正只要租…….”萧满堂正大吼,突然声音嘎然而止,他转身朝身后看去。
不仅是他,萧翰和带来的士兵、家丁都转头朝后看去。
那里就传来一阵阵带着哭腔的声音:“少爷!少爷!少爷!救救我吧!”
萧翰跳上磨盘,看了一眼,一愣,自言自语般说道:“士德?不在东台吗?怎么来这里了?”
接着萧翰跳下磨盘,靴子踩起的泥水溅了齐大伯一头一脸,然后这个少爷和萧满堂一起匆匆的绕过士兵群朝外走去。
齐大伯用手背擦干净了脸上的泥水,像只鹅一样伸直脖子左右摇摆身体,想看清发生什么事了,但是眼前只有如林的士兵,只能听到后面传来乱糟糟的叫喊声、马蹄声,以及萧满堂高声的阻止声,一直闹腾了一顿饭功夫,接着士兵整队离开,萧满堂的马车也在士兵中间咔咔的走了,只把个车屁股卖给了跪了一街筒的村民面前,他们面前竟然空无一人了。
等了好久,齐大伯才怯怯的站起来,他揉了揉跪得发酸的膝盖,瞪着惊恐的眼珠子前后左右看了好久,听了好久,又在身后村民的注视下跑了很远,抱着一个屋角伸长脖子往村口看了好久,这才回过身来,大声道:“都起来吧,萧家的人都走了。”
村民愣了片刻,这才纷纷爬起。
突然几个妇女又坐回泥里,叉坐在泥水中,拍打得泥水飞溅,惊天动地的嚎哭起来。
“别嚎丧了!嚎丧有什么鸟用?!”齐大伯指着几个女的破口大骂。
而男村民则纷纷围拢在了齐大伯身边。
“齐癞子,你看怎么办吧?”
“难道交两份租子?”
“这可咋办啊?萧家惹不起啊,可是清风山那伙是杀人不眨眼的土匪啊,怎么办啊?”
齐大伯叹了口气,说道:“几个村里主事,都过来,咱们找个地方商量商量。”
一炷香时辰之后,齐大伯和其余八个人聚拢在村头的山神庙里,激烈的争论着对策。
不知吵了多久,一直没说话的齐大伯伸开手,说道:“萧家毕竟是地主,人家家大业大的,咱们肯定没法子,我看不如交给萧家好了。”
“那清风寨怎么办?”立刻就有两个人冲上来吼道。
“来了再说呗,名不和官斗,清风寨不是官,是山贼啊。”齐大伯说道:“说不定清风寨好说话呢……”
顿时争论又起,齐大伯争得脸红脖子粗,脏话一排排的甩出来。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