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太爷讪讪的咂咂嘴,然后装作如无其事的看向卓夷葭,“容乐郡公是个好孩子,不过此次来京也不是那么简单。网 ? 只是,跟怀荣王府的人,还是要少往来的好。”
卓夷葭讶然,“祖父哪里的话,我也就跟郡公见了一次面,点头之交都算不上,以后哪里会有什么往来。”
“那就好。”卓太爷听着放心的点点头。
“算什么啊。”华太君没头没脑的说了句,然后看向车帘子,幽幽开口,“那位要是真的惩治卓家,一个不得父亲宠的庶女跟怀荣王府来不来往又如何?不过是个噱头。老大在辽北跟怀荣王的交情你当他傻,都不知道么。反正现在咱恪尽职守,对他毕恭毕敬,再不生是非就行。”华太君说着话锋一转,“不生是非,说到这不生是非,哼,都以为我卓家懦弱的的不堪么?什么角儿都想上来拉屎。”说着华太君手攥紧。
华太君是跟着将士驻过沙场的女子,不是养在深闺的娇娇女,脾气不好,性子也不好。偶尔一两句粗鲁的话并不奇怪。
卓太爷也不在意,只是听着华太君的话,有些无奈,“那你还能怎么办,你都说了现在咱不能生了是非,受的气还能”
“哼。”华太君闷闷的冷哼一声,气呼呼的拉过被卓太爷捏着的衣袖,往旁边车壁靠去。
车子缓缓停下,门外传来车夫拉马的声音,“太爷太君,到了。”
华太君睁开刚闭上的眼,都没有等曹嬷嬷上前打帘子,先一步沉着脸掀开帘子。
曹嬷嬷看着华太君自己走了出来,然后看了看跟在身后的卓太爷和卓夷葭,伸出手扶上华太君踩上凳子,“小心些。”
众人跟着下车,行了礼各自回了院子。
卓夷葭跟着高氏回院子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夜里的雪更大,卓夷葭房檐上积了厚厚一层雪。
卓夷葭走到院子里停住脚步,红姗将灯笼放到卓夷葭的脚边,蹬蹬蹬的跑到屋里去点蜡烛。
借着灯笼的灯看着面前飘下的雪,卓夷葭从大氅中伸出手接过,冰凉的触感在掌中化开。卓夷葭手掌慢慢紧握,翻过了手,看着手背上的伤。
孙雨若要惩,可此时卓夷葭心中想的是另一个人,自己的‘父亲’。
她差点摔死,他不管就算了,还替她揽了错处。看来不是不管她,是想让她死?
房檐下的蒹葭灯被风吹的叮铃响,卓夷葭思绪被拉回,看着房檐下蒹葭灯上,卓夷葭眉头一蹙。这盏灯,取不取?
屋里的烛光亮起,红姗小心翼翼的捂着火折子出来,看到望着蒹葭灯呆的卓夷葭,“小姐也想点灯是吧,奴婢也想着,新年字。前一世她对这些东西只是大致扫过,并没有细看。
此时看着上面的甲骨语,“辽北之军,以此符为令,听吾令者,挥兵随行,违吾令者,将杀之...”卓夷葭神色一变,不可置信的轻声喃语“这是,辽北军队的右虎符!”
辽北行军,兵动足以震国,可此时这右虎符却在她的手中!若是西齐动兵压境,怀荣王当如何?!
太祖爷爷与西齐和战,于是从南商开国至今西齐并未侵犯。卓夷葭挑眉,将半截虎符放入盒子内,这么多年,怕是将门出生的卓家也是不知道的辽北军的帅是没有右虎符的,怀荣王的嘴倒是紧的很!
卓夷葭紧紧的捏着虎符,心思千绪。
良久,沉吟一声。卓夷葭走到伏羲琴前,琴的底部有一个带机关的暗格。这是当年先生抚琴给她听时,告诉她的。
卓夷葭抠着盒子一按,将机关打开,木盒放进去,关上暗格,外面看着,毫无异处。
卓夷葭摸着伏羲琴,突然想起云姨娘留着的那把琴,走到另一边取出那把掉了漆的破琴,吹了吹上面的灰,伸出轻轻一抚,悠悠的声音传出,卓夷葭又按住琴弦。
卓夷葭按上琴弦的手缓缓抚上琴身,掉了的髹漆显得琴身斑驳破旧,卓夷葭摸着琴身的手一顿。这样破旧的琴上也调了花式?
卓夷葭翻过琴身,上面的雕纹因为掉漆显得破乱,很难看清。卓夷葭干脆俯身端详起上面的纹理,眼睛缓缓瞪大,这不是……这不是横公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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